“秸秆变肉”怎么变？肉牛产业未来前景怎么样？本报今日起推出“‘四个蹄子’追赶‘四个轮子’”系列报道，一探究竟。
“小伙伴们，新鲜出锅的卤牛肉来了，热腾腾、香喷喷，赶快下单啦......”8月22日下午，在安徽徽扬食品公司直播间里，主播“小姐姐”正忙着推销自家的牛肉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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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售卖的牛肉制品，是由田间地头的秸秆“变”来的。
作为农业大县，利辛县年产秸秆超200万吨，如何处理这些农田废弃物一直是件头疼事。今年以来，有着悠久肉牛养殖历史的利辛，下大力气做好“粮头食尾”“畜头肉尾”“农头工尾”增值大文章，在全省率先实施“秸秆变肉”工程，出台了一系列“牛政策”，推动秸秆变优质饲料，饲料养出优质肉牛，肉牛变身美味佳肴。“秸秆变肉”这样的“魔法”，每天在利辛大地上演。
逆袭小秸秆成了“抢手货”
初秋时节，记者走进位于利辛县城北镇侯寨村的安徽闽航牧业有限公司，牛舍里，几十头膘肥体壮的黄牛正吃着饲料，不时发出欢快的“哞哞哞”叫声。
这些黄牛吃的饲料主要原料是小麦秸秆，其中一部分秸秆来自利辛县孙庙乡聚昇瑞农机专业合作社。记者在这家合作社看到，3000多平方米的钢结构厂棚内，堆积着大量的小麦秸秆，一台大型揉丝打包一体机正在作业。
合作社负责人侯明会告诉记者，他已经从事秸秆收储很多年，今年负责5个村约2.5万亩小麦的秸秆收储，收储了约4000吨的秸秆。“秸秆放在田里污染环境还耽误农作物种植，我们收储起来，帮村民解决了麻烦事。”侯明会说。
刚开始的几年，合作社把收储回来的秸秆直接卖给发电厂，产生的收益较低。去年侯明会到外地考察时，听说秸秆揉丝后作饲料，价格更高。“利辛一直有养牛的传统，秸秆揉丝肯定有市场。”今年午收前，他投入30多万元，购买了一台大型揉丝打包一体机。
侯明会给记者算了一笔账，秸秆揉丝成本每吨约160元，卖到养殖场每吨约700元，而卖到发电厂每吨只有300元，相比之下，秸秆揉丝产生的价值更高，收入也更多。“今年收来的秸秆，主要进行揉丝加工，然后卖给养牛场，不适合做饲料的再卖给发电厂焚烧发电。”
利辛县地处黄淮平原南部，是典型的农业大县，粮食总产量常年位居安徽县区前列，每年有着超200万吨的秸秆资源量。作为“全国秸秆养牛示范十佳县”“安徽省畜牧业生产十强县”“安徽省畜牧富民十强县”，在利辛县，像聚昇瑞农机专业合作社这样从事秸秆揉丝加工的合作社和收储企业还有很多。
“过去，秸秆的处理方式主要是焚烧，既污染空气又影响群众生活。”利辛县孙庙乡农林水综合服务站站长、高级农艺师周鹏表示，近年来的处理方式主要是就地还田，但是过度过量还田不仅会影响土壤保墒保肥，还容易造成农业面源污染。
秸秆处理的困局如何破解？利辛县在全省率先实施秸秆“变肉工程”，并出台一系列“牛政策”，将农田废弃秸秆变成肉牛爱吃的饲料，让不被待见的秸秆成了“抢手货”。
在利辛县，“废柴”秸秆走上了逆袭之路。
镜头拉回到安徽闽航牧业有限公司，侯飞龙正在接听客户打来的电话——要牛。
2016年初，侯飞龙和朋友返乡创业，投入400万元开始养牛。镇里对他返乡创业非常支持，在协调土地上给予了很大的支持。然而，没有任何养殖经验的侯飞龙不久就栽了跟头。“热应激死了一些牛，饲料配方问题使牛生长慢，对牛舍和饮水槽反复改造，前三年赔了350多万元。”说起那段经历，侯飞龙很心疼。
2019年开始，侯飞龙的养殖场逐渐走上了正轨，他自己成了养牛好手，公司还聘请了养殖专业技术人员。“现在如何进行疾病防治，如何搭配营养饲料，每个月每头牛预计长多少斤肉等等，我们都可以掌控。”侯飞龙自豪地说。
侯飞龙告诉记者，公司的养殖饲料原料主要成分就是小麦秸秆，其他原料有豆粕、棉粕、麦麸等。“我们将牛分为小牛、中牛、大牛，每个生长期牛饲料的配方不同，但主要原料都是小麦秸秆。”
如今，闽航牧业的占地面积从40多亩扩大到90多亩，养殖规模也从400多头增加到1600多头存栏，公司还在辽宁省新建了养殖基地，效益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现在购进一头小牛9000元左右，经过近一年的饲养，大约可以长到1500斤，卖到25000元左右，一头牛的正常利润不低于4000元。”侯飞龙说。
同闽航牧业一样，利辛县最大的养殖企业——安徽欣浩翔食品有限公司的养殖饲料“主角”也是秸秆。牛舍内，一辆“餐车”缓缓经过，饲料被均匀撒进路两边的牛槽中，一头头西门塔尔牛从栏中伸出头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记者在欣浩翔公司仓库里看到，除尘揉丝后的秸秆整齐码放，随后被送到饲料加工车间，在这里，秸秆和其他调配好的“营养餐”一起，被铲车送进了大型配料仓，工作人员按下旁边控制器上的按钮，配料仓内的料和水搅拌起来，饲料生产完成之后，从高处的红色管道口出来，落在早已等候在下面的“餐车”里，随即被送到了牛舍，成了牛的“美味佳肴”。
“牛饲料原料中，秸秆占九成，我们公司每年可消耗秸秆约100万吨。”安徽欣浩翔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高亚成告诉记者，公司今年收储了8个乡镇的秸秆。
好牛变好菜香飘千万家
肉牛，如何变成美味佳肴？
换上工作服、穿上水靴、戴上头套脚套，再经过一次消毒，记者走进了位于利辛县光明路的安徽徽扬食品有限公司卤制车间。
“这道工序是卤制经过解冻、分割后的牛肉。”车间主任武向楠一边把卤制香料放到锅里一边对记者说，接下来把桂皮、白糖、花椒、生抽等辅料放入卤制锅的时间顺序也有讲究。
卤制牛肉需要三个半小时，当天下午，记者再次来到徽扬食品公司的包装车间，10余名工人正在生产线上娴熟地分割、称重刚卤制好的熟牛肉。称重后的熟牛肉随后进入全自动包装机，在生产线的另一头，熟牛肉产品沿着传送带鱼贯而出。
“紧盯牛肉产品的技术开发、生产和销售，目前自主研制并上市了刘六盒黄牛肉酱卤制、特色休闲小食品两个系列，我们的五香牛肉、五香牛腱、酱牛蹄筋等产品，已远销上海、浙江等二十多个省市。”公司副经理秦小军说，未来将继续围绕牛肉食品深加工做文章。
下午4点，进入公司直播时间。直播区内，卤制师傅将一块块热腾腾的熟牛肉从锅里捞上来，香气瞬间扑鼻，令人垂涎欲滴。“欢迎进入直播间，我们售卖的牛肉都是现卤现切的，安全、健康、营养。师傅正在给大家捞出今天的牛肉，还冒着热气呢......”在抖音的刘六盒肉铺直播间，主播刘雅琪手里拿着牛肉，向直播间的观众介绍产品。
“我们会根据顾客的不同需求，将产品分割好、包装好，快递到顾客家里。”刘雅琪对记者说，现卤的牛肉口感好、营养价值高，外地很多消费者通过网络订购。
利辛县积极引导肉牛加工企业利用现代加工技术和装备，生产开发低温牛肉食品、保健牛肉制品等精深加工以及方便类、速冻类、休闲类牛肉制品，利用线上线下营销模式，不断开拓市场，鼓励企业打造利辛牛肉品牌，对获中国驰名商标的企业奖励30万元，对获得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的企业，奖励10万元。
“我们把发展畜牧业作为乡村振兴的突破口，紧紧围绕‘种好粮、养好牛、做好菜’产业发展思路，下大力气做好‘粮头食尾’‘畜头肉尾’‘农头工尾’增值大文章，鼓足‘牛劲’闯新路，加快由农业大县走向农业强县，推动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利辛县委书记张吉明表示。
记者 汝平 李鹏 通讯员 韩璞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