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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路上,他们在多个岗位留下忠诚的足迹,也在不同的岗位结满累累硕果。变化的是岗位,不变的是他们从不言悔的从警之路,以及服务人民的庄严承诺。一路走来,总有一些经历让他们铭记。本期《双区卫士》邀请刑警、社区民警、交警、支撑保障等各警种的新老民警讲述他们从警路上最难忘的故事。敬请垂注。
遍地沙砾,他摔倒后紧紧拖住嫌疑人
——记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石岩派出所民警孙茂松
在河南郑州乡下蹲守了一个晚上,孙茂松饥肠辘辘。清晨5点,集市开市了,他顶着疲惫下车买了些包子充饥。在包子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顿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不就是苦苦蹲守的嫌疑人么?孙茂松特意多看了他两眼。身材魁梧的男子头戴鸭舌帽,看到孙茂松的目光后有意识地压了一下帽子。孙茂松更加警觉了,于是向该男子靠近。男子也意识到有警察找上门,加快了步子往家跑。
一场抓捕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男子作案后骑车7小时逃离深圳
去年的一个晚上,醉酒的宋某戴着口罩、鸭舌帽尾随他人入室作案。作案后的宋某酒也醒了,觉得大事不妙的他下楼后砸烂了一辆单车的车锁,踩着单车连夜逃离深圳。经过缜密侦查,宋某没能逃离警方的视线。抓捕警力随即赶到了东莞火车站,可还是迟了一步。
“他骑着单车从石岩骑到龙华,再到松岗,一路沿着附近的高速公路一直骑到东莞,骑了7个小时。”孙茂松表示,宋某一开始漫无目的地骑,想尽快逃离案发现场,打算坐火车逃走。抓捕警力根据线索边追边查,等追查到东莞火车站时,宋某已坐上火车跑了。
“这个案子我带队去。”孙茂松主动把这个案件接了下来,抓捕的过程却并不顺利。据介绍,宋某跑回了老家,他所在的村子比较小,村里人也互相认识。孙茂松不敢贸然去打听,于是在当地租了一辆面包车,把车停在了宋某经常出没的巷子外。租来的面包车因发动机声响大,担心引起注意而没有开空调。炎炎夏日,孙茂松和3名警力在拥挤的车上闷了一个晚上,一直没见到宋某的影子。
次日清晨在包子铺“偶遇”后,孙茂松追了上去,同时呼叫警力支援。“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宋某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察,慌了,但仍想抵赖。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宋某被带回,很快承认了作案事实。
“虽然很辛苦,但抓到还是很值得。”孙茂松笑言。
伤疤是侦破系列毒品案留下的烙印
孙茂松手上有一块伤疤,是侦破系列涉毒案留下的。这个案件也足以让他记住一辈子。
根据前期侦查线索,贩毒嫌疑人刘某从外地来到深圳。孙茂松前往卡口处拦截刘某。“当时在设卡时警力还是有点紧张。”孙茂松表示,刘某并没有在警方重兵把守的高速路出口进入深圳。于是,孙茂松他们又马上追到刘某驾驶车辆的落脚点。
车找到了,人却不见了。孙茂松他们分成两人一组,以走访的方式不断扩大搜索范围,孙茂松和一名队员组成一组。在刘某车辆100米外的宾馆楼下,孙茂松和刚下楼倒垃圾的刘某正面相对。刘某的面孔和照片有点差别,但又很像,孙茂松一时难以断定是不是同一人。
此时,旁边正好有一名外卖小哥。孙茂松急中生智,连忙向外卖小哥借了一个外卖,跟在嫌疑人后面。“你是不是刘某,有人给你叫了个快餐。”孙茂松一喊,刘某撒腿就跑了。
宾馆外是一片空地,孙茂松立即追了上去。地面上布满沙砾,很滑,孙茂松和刘某都摔倒了。孙茂松抱住刘某,刘某站起来后,躺在地上的孙茂松死死地抱住刘某的腿。刘某仍想挣脱,拖着孙茂松又走了几步。幸好在其他方向搜查的警力赶到,一同制服了刘某。在宾馆内,警方搜出了刘某携带的毒品和一把电子秤。
结束这场抓捕的孙茂松左臂全是血,左手小指现在还留着一块疤。孙茂松欣慰的是,他的血没有白流,他们不仅抓到了以贩养吸的刘某,还打掉了另外两个涉毒团伙。
打击犯罪是从小的梦想
“我伯伯也是警察,我知道警察有很多岗位,我就是想打击犯罪。”孙茂松说,在内地当警察那阵子,既做社区民警,又做户籍民警,打击犯罪相对少。
“深圳公安走在全国前列,我应该来这里,更容易施展自己。”孙茂松和同为警察的妻子商量后,两人后来双双加入深圳警队。孙茂松来到石岩派出所后,首先让他惊讶的是工作量。虽然工作量大,孙茂松还是主动把案子接过来办。刘某是孙茂松转战案件侦查队重案组后追捕的第一个嫌疑人,也是孙茂松第一次因公负伤。
孙茂松表示,放弃了相对舒适的岗位,走上了他热爱的案件侦查岗位,虽然很苦很累很危险,但很值。
《警情通报》详解诈骗套路 民警全心守护师生“钱袋子”
在绿意盎然的南方科技大学,有一座不起眼的警务室。这个警务室为该校师生处置矛盾纠纷、推送反诈案例,找回了很多遗失的自行车……深圳市公安局南山分局塘朗派出所民警徐强是这里的社区警长。
在南方科技大学警务室,笔者看到了一张张《警情通报》。《警情通报》上罗列着不同类型的诈骗案,有投资理财诈骗、有冒充客服诈骗、有买卖游戏装备诈骗……据介绍,这些诈骗案全部是来自该校的真实案例。“诈骗就在身边。一些学生没有生活阅历,宿舍、实验室、教室‘三点一线’,一门心思做学问,容易被诈骗分子盯上。”徐强说。
受疫情影响,师生去年下半年才返校,诈骗警情也跟着多了起来。第1期《警情通报》于同年10月印发。徐强发动学校辅导员、宿管、学生义工等群体,开启了上门一对一宣传的反诈模式,到今年6月初共发了9期。“我们人手一份发,进教室、进实验室、进办公室,大大提高了覆盖率。”《警情通报》发出去了,诈骗警情也减少了,今年4月该校诈骗警情降至零宗。
徐强表示,看到有学生被骗真的很惋惜,所以必须采取一对一的方式精准宣讲。让徐强欣慰的是,今年5月31日,一名女生遭遇冒充公检法诈骗后,还到警务室向徐强举报诈骗分子,防止更多人被骗。据介绍,这名女生正是听了徐强的讲座,运用反诈知识让骗子很快漏出了马脚。“师生不被骗了,电信诈骗少了,成就感满满。”徐强说。
日常走访过程中,徐强发现一些学生的自行车经常不上锁,自行车丢失警情在去年下半年学生返校后每个月都有七八宗。“我们和学校沟通,出台了《自行车安全使用管理规定》,指导学生给自行车安全上锁,按规定方位停放。”徐强说,这项管理制度推出后,效果显著,自行车丢失警情基本就没有发生过。
青年女警巧绘流程图 成为家庭纠纷处置“指南针”
家事纠纷调解成功,当事人被带至调解室,由驻所律师开具《调解协议书》;调解不成功的,带至受案中心制作笔录……在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福海派出所有一张家事情感纠纷处置流程图,图上清晰地标注着家事纠纷中各部门的工作职责及流程机制。
据介绍,有一段时间里,福海派出所辖区家事情感纠纷类警情多发,急需处置该类警情的“指南针”。接到任务后,时为福海派出所民警的张诗佳到调解室、受案中心、驻所律师、社区民警、案件侦查队民警等各个可能涉及处理纠纷的部门或负责人那里调研。一个星期后,一张密密麻麻的家事情感纠纷处置流程图在张诗佳笔下呈现出来。
与此同时,张诗佳还带领派出所民警深入学习使用家事纠纷智慧联调系统。依托新流程图和新系统,福海派出所自2020年7月至今年3月中旬共有效处置家事情感纠纷类警情990余宗,发起各职能部门联动的警情有110余宗。据介绍,这项工作不仅加强了与宝安区妇联、法院、司法等部门的联动,还大大提高了派出所家事情感纠纷类警情的处置效率。
虽然从警时间不长,张诗佳跟着师傅办过案,被抽调参加专项行动,也做过内勤、反诈的工作。“内勤部门考验个人的综合能力,通俗地讲就是什么都要会一些。”张诗佳说,虽然警队内分工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为民服务,这也是她入警的初心。
张诗佳警察梦很简单。年少时,张诗佳喜欢看警匪片,警察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形象深深感染着她。“我梦想成为《重案六组》的女主角季洁那样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警察。”张诗佳说。从警后,她把入警的初心兑现在一次次为民服务中。新冠肺炎疫情发生时,半年没回家的她一边电话安慰家人,一边果断退掉了车票,转身投入到防疫战斗中。
多年从警路练就 疑难交通事故专家
案发区域没有公共视频覆盖,仅有的知情者不愿意配合调查,嫌疑男子骑电单车撞死老人后逃之夭夭……这样一桩“无头公案”一度让深圳市公安局交警支队车辆管理处档案科民警陈晓明陷入了巨大的压力中。
“破这个案子相当难。”陈晓明回忆说,“十多年前电子警察少,只有通过走访,问谁目睹了事故经过。”走访完一大片城中村后,陈晓明发现嫌疑人是一名在福田保税区周边做物流的年轻人。整个走访过程,陈晓明用了近一周时间。经进一步调查,福田保税区周边一家物流公司有一名男子大龙(化名)正好在案发后辞职,随后回了老家。
种种迹象表明,大龙的嫌疑最大。当陈晓明联合当地警方找上门时,大龙的母亲察觉不对劲,偷偷出门向正在网吧上网的大龙通风报信。陈晓明的一名同事跟了上去,边走边通知陈晓明,最后合力把大龙抓获。侦破这宗肇事逃逸案,陈晓明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时的条件限制,侦破类似案件在全国还比较少见。
陈晓明多年奋战在事故处理岗位,后来进入深圳交警疑难案件专家组,专家组成员在全市不到10位。已是专家级别的陈晓明却笑说,他刚开始面对交通事故不知所措。“从警26年,基本都是在摸索成长,从事处理事故20多年的许志坚是一个好师傅、大专家。”陈晓明说。
20年前的一天,刚调到当时口岸交警大队事故处理中队的陈晓明接到报警,听说事故现场有人死亡,他硬着头皮和许志坚匆匆赶往现场。“一到现场简直傻了,一辆水泥搅拌车侧翻在路沿上,大片的血迹,还有残肢……”陈晓明表示,他没见过这样的惨祸,更没摸过尸体。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许志坚已有条不紊地开展现场处置工作。
陈晓明问许志坚要做些什么。许志坚表情严肃,没多余的话,戴上一双手套在尸体边仔细勘查。陈晓明跟在后面打下手,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事故伤者已没有呼吸,但许志坚还是叫来急救车等医生确定,还教陈晓明如何测量现场、画现场图。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处置,陈晓明的第一次重大事故现场勘查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半年后,陈晓明“出师”独自处理交通事故了,此后一路成长并进入深圳交警疑难案件专家组。陈晓明说,第一次出警处理重大交通事故,是师傅许志坚带着他克服了心理障碍。
身先士卒深入疫情防控一线
2020年疫情防控初期,市际防疫检查点是防止疫情输入的重要关口。在坪山区一处市际防疫检查点,三名群众因不明白操作登记方法,便向民警钟露珍询问,其中一人从疫情发生地来深过春节,过完节回不去了。“他是从疫情发生地来的,你别挨他那么近。”旁边有人提醒钟露珍。钟露珍说:“他春节前就过来了,我已经做好了防护,科学认识就没事。”
“你是来督导的,没必要自己上去。”有人这样对钟露珍说。作为深圳市公安局坪山分局派驻马峦派出所纪检监察专干,钟露珍却不这么认为:“我穿着警服,群众不会管你是督导还是做什么的,有疑问肯定会过来问。”这样带头干作表率、给予疫情发生地来深人员温暖的一幕常常发生在她身上。
钟露珍表示,从警11年来,疫情防控期间随警作战的经历让她最难忘。疫情防控初期,深圳在市际设立防疫检查点、社区联合防控点。她担负着推动派出所各项防疫工作落实落细的重任。“纪检监察工作既然是监督他人工作,自己首先就要立表率树典型,才有底气去说服别人。”钟露珍说。
去年2月初开始,钟露珍跟着社区民警到沙壆社区、市际卡口等一线开展联防联控。沙壆社区共有四个村,但只留了一个出入口,进出人员多,车辆多。发现这一问题后,钟露珍立即协调各方把沙壆社区的唯一出入口划分入口、出口两条通道,解决了交通混乱、治安状况复杂的问题。
连轴转的勤务让大家略显疲态。在随后的监督工作中,与其说钟露珍是监督协助,不如说是以身作则。钟露珍表示:“自己先要立姿态,大家才会一起跟着干。”白天跟着社区民警开展“三位一体”联防联控,晚上又转战市际防疫点。在开展疫情防控的两个多月里,她经常晚上10点多才回家。在随警作战过程中,她还当起了大家的倾诉对象。一名民警对钟露珍说:“很辛苦很累时,跟你说一说,就有动力了。”
与女犯罪嫌疑人共处一室 女警成功抓捕贩毒“上家”
“你有没有药?”
“什么药?”
“噢,没事。”
说完,从床上起身的女嫌疑人李某又倒头睡去。睡在另一张床的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燕罗派出所女民警汤雅婷却陷入沉思。“虽然做好了安全措施,我还是不敢睡着,担心她逃跑,也担心她伤害我,那一夜彻夜未眠。”汤雅婷说,这是她从警后第一次外出抓捕犯罪嫌疑人。
“很激动,很刺激!”汤雅婷表示,当时从警只有1年多的她接到这个任务后也有点担心,因为要和女嫌疑人共处一室。那一次,嫌疑人李某因贩毒被抓获,她愿意配合警方抓捕她的“上家”。汤雅婷是燕罗派出所为数不多的女警,带着李某前去外省抓捕的重担由她挑了起来。
抓捕警力带着李某在凌晨到达外省一家酒店,汤雅婷和李某住在一个房间。除了简单的寒暄,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李某睡到半夜后,突然起身,问汤雅婷有没有药。“我虽然躺在床上,但我眼神一直在关注她,她进去洗澡了,我在旁边守着,防止意外。”汤雅婷说,晚上几乎没有合眼,只要李某一有动静,她马上就会关注。
第二天,在当地公安机关协助下,汤雅婷他们蹲守了两个多小时后,在当晚10时许成功抓获李某的“上家”。随后,汤雅婷他们又带着两名嫌疑人连夜赶回了深圳。汤雅婷表示,那一次行动的兴奋感和紧张感把所有疲惫都冲散了。
如今,作为燕罗派出所行动支援队的一名民警,虽然不在打击违法犯罪的一线,但和女嫌疑人共处一室的经历,汤雅婷仍记忆犹新。
2018年初,一名小男孩离家出走被警方找到。小男孩在等待家长时,刚入警不久的汤雅婷主动和他谈心。离开之际,小孩一直回头望着汤雅婷,向她轻声道谢。
“当时初入警队,工作忙得焦头烂额,但少年的感谢让我找到工作的价值和意义。”汤雅婷说:“我们做的事情很平凡,但只要是对社会有意义、有价值的平凡小事,坚持做下去就会水滴石穿。”(戚金城 徐文畅)